【羽生结弦】论不成为妈宝的五个条件
第一条 永远心存感激
做“妈宝”很简单,可是开口承认母亲的付出,并真诚地说一句“妈妈,谢谢您”一点也不简单。带你到这个世界上的债,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所以陪伴永远不会过久。这是一种感恩,因为事实上,大多数人根本没有胆量对妈妈说一句“我爱你”。
这是2018年平昌冬奥会前夕,宝洁公司制作的一款“妈妈,谢谢您”公益广告和预告片合集,因为大片感太强烈一度制霸日本人气广告排行榜,不服都不行。
也正是这个采访中时不时cue妈妈的宝宝,在宝洁的talk show里说了这样一句话:
“只要是人类,就都是有妈妈的。虽然有想要成为妈妈的人,也有不想成为妈妈的人,但是我觉得,只要大家找到可以回归的地方就好。”
第二条 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羽生结弦的母亲全名羽生由美,旧姓渡部,出身秋田县。30几年前,与出身宫城县的中学数学老师羽生秀利在仙台结婚,育有两个孩子,长女羽生沙绫和次子羽生结弦。
1998年,日本举办了长野冬奥会,作为历来热爱花样滑冰运动的日本国的一名家庭主妇,由美观看了比赛直播,并且由此产生兴趣,决定送自己的女儿去滑冰。
于是,8岁的羽生沙绫开始在仙台冰场学习花样滑冰。4岁的羽生结弦因为“姐控”,跟去围观。
围观的意思就是,在冰场外围跑来跑去。当时在仙台冰场执教的山田真实教练表示,小屁孩太吵了,不如赶到冰上去连同上课的学生一起看着。山田教练就这么做了。然后她震惊了。
对于教练的挖角,这位据说学历水平不错的母亲觉得可,因为她的小儿子从2岁起就患有严重的哮喘,因此一直以来,她和丈夫都在寻找治疗的方法,运动健身当然是其中之一。室内滑冰吸入灰尘的可能性很小,比较适合。
然而问题就在这里。
——纵然天赋异禀、被教练一眼相中,项目类型也适合自己的体质,但是当年的羽生结弦小同学本质上是个来围观姐姐的吃瓜群众,突然被教练拉着、被迫在放学以后和周末一遍又一遍地训练,小同学觉得很烦躁,终于在9岁前夕自行爆炸,找到父母说不想滑冰了,想去打棒球。
羽生结弦的父亲羽生秀利一直喜欢棒球,也在做棒球队的顾问,对此非但没有意见,反而默默地有点开心。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由美告知小同学,你自己去想好了,真的不喜欢就不要练了,棒球还比较省钱。
于是小同学陷入了纠结的深渊。
“但是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果然我还是去滑冰吧’。虽说最开始是因为感兴趣才开始滑冰的,但滑冰渐渐地从‘开心的事情’变成了‘一般的事情’。接下来我就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滑冰’了,自然而然地觉得‘不想屈服在这里’。”
以上这段回忆出自羽生结弦的自传《苍炎1》——为什么要滑冰?这个问题,2019年的他已经给出了完美的答案。要学会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这本是何等简单的道理。
顺便一提,这本书出版的时候,羽生结弦17岁。
第三条 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羽生结弦16岁那年,发生了3·11东日本大地震。仙台作为日本东北地区的最大城市,距离震中所在的石卷附近海域,只有40分钟电车车程。
仙台冰场被迫闭锁,羽生宅也被震毁,一家四口在作为避难所使用的一所小学的体育馆住了三天。
停水停电断网,城市陷入瘫痪。对于一个会思考“在大家为生存苦恼的时候,我却在考虑滑冰的事,这是能够被原谅的吗”的敏感的孩子,羽生由美采取的行动,是不厌其烦地拜访了一位接着一位日本滑冰联盟的人员,以及各个冰场的教练,请求他们允许自己的孩子借用冰场训练。
于是,2011年休赛季,羽生结弦前无古人估计后也难有来者地参加了超过60场冰演,利用排练间隙进行训练,接受援助者的善意,让观众的支持治愈自己的恐惧。
辗转各地期间,神户对羽生结弦来说是特别的。他说,神户也是从大地震当中复苏的城市,在这座城市的演出,是3·11他重新开始滑冰的原点。而他在神户冰演中表演的节目,正是日后闪耀尼斯世锦赛和索契冬奥会的《White Legend》。
第四条 记住自己并不孤独
2012年世界锦标赛后,日本滑联决定将一战成名的羽生结弦送往加拿大多伦多蟋蟀俱乐部,寻求进一步提升。可是,滑联的联系人只解决了教练事宜,完全遗忘了一个未成年男孩在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的生存问题。
曾有过这样的传闻,说出于经费方面的原因,羽生结弦原本是一个人去往加拿大的,但是由于英语水平还不足以有效沟通和难以适应加拿大的气候,不仅和教练交流时错误百出,而且经常生病。羽生由美因此离开丈夫和女儿,随后自费前往多伦多,照顾儿子的日常起居。
由美此后也陪同他去往世界各地参赛,这成为了羽生结弦是个妈宝的“实锤”。然而,多伦多蟋蟀俱乐部主教练布莱恩·奥瑟说,由美是一位“非常安静”的女性。她总是默默地在一旁做些洗衣、做饭之类的小事,从不插手儿子的训练。
羽生结弦本人对此则是这么说的:
“在加拿大我和妈妈一起生活。因为我们俩都是心直口快的个性,所以经常吵架,但是通过那样的争执才注意到的事情也有很多。我觉得即便是在寻找自己的道路,也是和身边人的想法有很大关系的。”
“成人了的我,现在也一直都和母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这一意义上,如果说一直都在叛逆期的话也可以认为是叛逆期呢(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的就是,我自己如果不能认同就会心情郁闷不舒畅,所以在自己能够彻底理解之前就会一直和母亲讨论下去。也有过一直围绕着一个话题,进行长时间的对话的时候,可能也给母亲添了不少麻烦吧。但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想说什么就能坦率地说出来,只有父母与孩子之间才能有如此难得的坦率。”
他说,觉得辛苦的时候,会和母亲一起打游戏、聊音乐,正是因为不是独自一个人,才能在交流当中想清楚很多东西。这并不是片面的依赖,而是只有最重要的人才能给予的扶持。不让自己沉溺于孤独,不是软弱。
第五条 永远保持谦卑之心
2012年全日本锦标赛,大概是所有羽生结弦的粉丝不愿意提及的一段过往。
温哥华冬奥会
至今,网络上依旧散布着很多关于现场疯狂气氛的描述,真假莫辨,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从赛后的沉重打击中将羽生结弦拯救出来的,是母亲最智慧的发言:
“因为你还不够强大。”
永远不要从别人身上为自己找借口。爱与感恩与陪伴,从来都没有任何过错,会被指责“妈宝”或者无论什么,只是因为你还不够成熟。
不够强大、不够成熟,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还有一颗谦逊的心,一个诚恳善良的灵魂,人就可以进步。羽生结弦之所以被日本国民视为希望和梦想,正是因为他总是在创造奇迹,来回报自己得到的哪怕一丝一毫的善意。
作为灾民的一员,他会在避难所帮助志愿者搬运食水;在无名小卒的岁月里,当出版社提出替他出版自传补贴训练费用,他的家人则请出版社将版税全部捐出;平昌连冠之后,商家主动为他举办个展,羽生家借出服装和奖牌的唯一要求是展览必须免费;国民荣誉赏颁奖典礼的第二天,羽生结弦一个人带着两块奥运金牌,去了福岛解禁区的学校探望小学生……
“本人很优秀,父母也很优秀。最优秀的地方是,从来不忘记怀有感恩的心情。得了那么多金牌,就算本人和父母都变成天狗(日本民间故事中的一种妖怪,指自以为是的人)也不奇怪,但是羽生家,我已经交往十年之久了,和最初相识的时候丝毫未曾改变。”
给羽生结弦做了十来年训练员的医师菊地晃,曾在面对《周刊现代》采访时说了上面这样一段话——我觉得这就是整篇文章最好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