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基因与中国制度访谈（6）播放后，有朋友转来一些非常好的问题。但是社交媒体的性质决定了在此无法展开讨论，下面做十分简要的回复，希望有帮助。 1.为什么极权主义有能力消灭公民社会，而威权主义没有？极权主义这个能力从何而来？ Xu: 极权主义的建立是通过意识形态煽动，使用暴力全面控制社会的所有方面，包括意识形态、产权、组织、司法、武装、宣传、学校，实现全面一元化。为了挽救极权制推动的改革开放，在不得已情况下，党在保持其控制能力的前提下，暂时允许了有限的多元化。有限的公民社会是在这样条件下产生的。在党认为公民社会形成潜在威胁时，极权制有能力消灭这些初始状态的公民社会。相比之下，威权制从来没有建立起控制一切的制度。有限的多元化是常态。在此状态下，即便执政者有意压制，往往也力不从心。例如，不能完全控制司法，或不能完全控制宣传，或不能完全控制武装力量，等等。 2. 如果极权主义能有这样的控制能力，如何理解极权主义体制下的社会抗争？ Xu: 只要处在极权制下，社会抗争就没有例外地都被镇压。例如波兰匈牙利1956，捷克1968，六四天安门，群体抓捕威权律师，等。或在镇压的威慑下，抗争的群体自我限制抗争的程度，并自我结束抗争，例如白纸运动。所有这些都使得极权制下的抗争比威权制下的抗争在规模和程度方面小很多。尽管如此，这些抗争都是极权制崩溃的条件。没有抗争，即便经济极差，极权制也不会自己崩溃。除了中国以外，苏联东欧的经验和北朝鲜的教训都说明这点。 3. 威权主义有没有向极权主义转变的动力和可能性？ Xu: 极权主义的产生都是有条件的。沙俄和中华帝制都是威权主义制度。沙俄帝制和中华帝制的制度基因是在这两国产生极权在的重要条件。这些在《制度基因》一书里有详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