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窗
loading...

欢迎来到欧洲通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简体 | 繁体

欧洲文化 > 欧洲文学> 欧洲文学资讯> 荷马史诗的今与古

荷马史诗的今与古

2012-12-19 12:18 来源:欧洲通   阅读:17759  

摘要:古人的天地大宇宙渐渐内缩为个体小宇宙。希腊英雄世界孕育的是“命运”与完成(或曰抗争)之间挫折而成的悲壮,在现代世界这永恒的命运让位给了无常的“机会”。

        古人的天地大宇宙渐渐内缩为个体小宇宙。希腊英雄世界孕育的是“命运”与完成(或曰抗争)之间挫折而成的悲壮,在现代世界这永恒的命运让位给了无常的“机会”。

  好莱坞擅长把经典的文学故事,调制成迎合大众趣味的商业娱乐片。最近十年似乎吹的是复古风,两部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和

      《奥德赛》就是好莱坞现成的翻拍底本。95年环球出品的《新木马屠城记》,97年的《奥德赛》和2004年华纳的《特洛伊》,无不如此。《新木马屠城记》以海伦和帕里斯的爱情故事为中心,整部片子笼罩着神话传说的外衣,连《伊利亚特》文本中只作为背景,其实并未付诸文字的“三女神争夺金苹果”的希腊神话都历历再现于观众眼前。2004年新出炉的《特洛伊》,故事的中心转移到阿基琉斯身上,影片刻意保持一副真实历史的面目,导演去神话化的意图一目了然。电影或重神话,或重史实,倒也没太大关系,但不能不问的是:影片中的希腊,离荷马笔下的希腊有多远?好莱坞是在用十足的现代观念随意删改希腊人的故事。并不是说,现代人没有权利或不可以用现代的视野去看荷马,但这么做的时候,内心要十分清明,今人的理解离古代史诗的距离有多远。
  用现代观念硬套荷马的并非只有好莱坞电影。文学批评中常见的所谓荷马英雄的性格分析,所谓女性主义新视野的观照,丝毫未存一点儿古今观念的差异意识,都是在贸然评述,譬如英雄们有如此明显的性格缺陷,荷马有严重的性别歧视等等。这些结论根本解释不了希腊人的价值规范和行为方式。新近电影评论中的后殖民主义主题一说,更是用新潮现代理论“乱弹”电影版荷马:特洛伊战争就是最早的东西方冲突的表征,电影《特洛伊》并未如通常西方中心主义的做法将代表东方的特洛伊一方“妖魔化”,值得称道云云。(黄洋,“英雄主义无可挽回的失落”,《万象》,总64期,辽宁教育出版社2004年9月)好莱坞电影的改编和扭曲,加上如此评论的推波助澜,现代观念肢解古代世界不是赫然在目么。

  实际上,荷马笔下的英雄无不带着古希腊单纯热烈的气息,无论是为瞬息而生的阿基琉斯,还是顾全大局、抛妻别子的赫克托耳,他们的生命早已注定一死,他们的命运在荷马笔下像花朵一样绽放,单纯却又丰富,热烈而又安详。荷尔德林曾言,阿基琉斯是理想的英雄,属于自然,赫克托耳是出自义务和纯净良知的英雄,属于道德,他们最后的对峙构成《伊利亚特》最美、最富悲剧意味的对照。(荷尔德林,《荷尔德林文集》,戴晖译,商务印书馆1999年)

  无论多么显赫的英雄,他们都是“有死的”凡人,而非“不死的”神明。《伊利亚特》里特洛伊少年英雄格劳科斯唱到:“正如树叶的枯荣,人类的世代也如此。/秋风将树叶吹落到地上,春天来临,/林中又会萌发,长出新的绿叶,/人类也是一代出生,一代凋零。”(《伊利亚特》,罗念生、王焕生译,人民文学1994年版)希腊人认识到人最终的悲剧命运就是死亡和毁灭,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尽管如此,他们仍然要做“世上最勇敢最杰出的人。”

  希腊人诠释的悲剧性命运,崇尚自由意志的现代人很难理解:英雄的生命如此宝贵,却又如此轻易地被掷到诸神的旨意之下。希腊人在思想和感情上都面对着一种给定的存在,而非一种可选择的存在。阿基琉斯选择战死沙场而非颐享天年,奥德修斯选择归返家园而非与神女卡吕普索同住,凡此种种,绝非我们现代人所理解的自由选择,而是实现自己的给定命运。

  希腊的天命观和神明相关。主宰命运的是命运女神,如果其他神明的意志与给定的命运相左,连他们也不得不服从命运的安排。宙斯不想让他的儿子萨尔佩冬死于特洛伊战场,但命运如此,宙斯也无力改变。于是乎,顺服于命运的神明们,他们本身也成了命运的体现。否则就很难理解,为什么《伊利亚特》一开头就说,尸横遍野的特洛伊战争“实现了宙斯的意愿”。

  神灵的意志远远大于人的意志。但史诗中英雄的命运并不因此而失色,荷马天才地描绘了凡人被神明给定的存在。于是我们看到,当脆弱的肉体生命和绝对的神灵意志碰撞在一起,擦撞出的火光照亮的竟然是终有一死的英雄,而非不死的神明。希腊英雄让人扼腕叹息之余更多的是心生钦佩,荷马丝毫不想让人们为英雄悲伤,即便他们无一例外死于其他英雄之手,这里丝毫没有我们现代人熟悉的那些阴郁和伤感。

  和希腊人的自然健康相比,现代人的病态才显得扎眼。别的不说,只想想诗人拜伦笔下出现的著名的“拜伦式英雄”就足矣。“拜伦式英雄”是现代个人英雄的典范,他的抗争充斥着孤独、绝望、厌世、离群索居,现代英雄的无可奈何让人倍感沉重。英雄形象或观念的转换对应的实质上是古今世界的差异。现代人面对的世界日趋复杂,不复纯粹,他们已变得苍老、离异、世故。

  歌德论及莎士比亚戏剧的古代因素和现代因素时,曾作这样的区分:“古代诗篇中占着统治地位的是天命与完成之间的不协调,近代诗篇中则是愿望与完成之间的不协调。”(歌德,“说不尽的莎士比亚”,《莎士比亚评论汇编》上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希腊古人重天命,即便凸现个人价值和荣誉,英雄也无力违抗神秘的命运。从文艺复兴到启蒙运动,古人的这一整套思想体系早已被颠覆得七零八落,各方神圣纷纷被拉下马来,人之个体成为宇宙的核心,实现个体的愿望旋即成为人的意志和思想的主流。否则如何解释自近代文学始,充溢着个人倾诉的作品纷纷然出笼――古人的天地大宇宙渐渐内缩为个体小宇宙。希腊英雄世界孕育的是“命运”与完成(或曰抗争)之间挫折而成的悲壮,在现代世界这永恒的命运让位给了无常的“机会”,所以,今人的内心世界滋生的或是无奈,或是自大自欺的“把握一切机会”的标语(机会本是无常的偶然,又如何奢谈把握呢)。

  不论古今,生命的偶然、命运的悲剧一如既往。当略显沧桑的现代人回望过去,看到蔚蓝的爱琴海上那些擅行船和投枪的戴胫甲的希腊人,巍峨的特洛伊城中善养马射箭、身手矫健的特洛伊人,古代和现代世界的差异是否历历在目?

  “拥有荷马是希腊人的幸运,而像他们那样使用荷马则是他们的智慧。”(基托,《希腊人》,徐卫翔、黄韬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作为一种现代人思路的象征,好莱坞构筑的影像世界显示着今人使用荷马的愚拙。令人悲哀的是,我们离荷马和古希腊人的世界已渐行渐远。
分享:

网友都在说

我有新看法:

网友评论仅供网友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本网同意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

友情链接

欧洲通 欧洲通微博 欧洲旅游 欧洲文化 欧洲经济 欧洲新闻 欧洲体育 欧洲产业 欧洲酒店 欧洲艺术 日本通 日本娱乐 日本时尚 日本新闻 日本经济 日本旅游 日本都道府县 日本动漫 日本樱花 日本酒店 日本科技 日本留学 日本通微博 澳洲通 澳洲经济 澳洲产业 澳洲通微博 台湾通微博 美能博

Copyright © 2013-2014 欧洲通 All Rights Reserved 闽ICP备12011161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