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近几年的日本文坛,激发读者爱国之心的通俗小说层出不穷。这些作品不仅斩获各类文学奖项,在读者之中引起的反响也颇为热烈。究竟是什么吸引了读者的视线,又是什么引发了人们的共鸣呢?
战争题材 褒贬不一
日本书店图书大奖是颇具影响力和市场价值的平民文学奖项。今年获此殊荣的是人气作家百田尚树的小说《被称作海盗的男人》。作品高声呼吁“不要失去作为日本人的骄傲”,是一部销量已突破130万册的畅销书。甚至连安倍晋三首相也对这本书非常肯定,赞其“有意思”。
江户川乱步奖是为鼓励新人作家而颁发的文学奖项。今年的五部最终候选作品中也有两部是以太平洋战争末期的日军为题材的军事推理小说。该奖项事务局、讲谈社的负责人表示“这只是偶然重合”。
然而,对于类似题材,专门表彰优秀通俗小说的山本周五郎奖却持有不同的评选方针。在今年5月召开的评选会上,评审委员石田衣良评价与奖项擦肩而过的山田宗树作品《百年法》时说道:“这部作品落入了‘右倾化通俗文学’的窠臼,非常遗憾。”故事的背景设定为一个实现了不老不死的社会。为了重整扭曲的社会,领袖们开始歌颂为国牺牲的先驱们。
隐藏的“右倾化”
“右倾化通俗文学”是石田自创的词语,“我觉得主张‘你们为了国家可以做什么’这种通俗题材的作品正逐渐增加”。据悉,从百田尚树2006年推出处女作《永远的0》开始,石田就对就对这种现象十分关注。而在同一年,安倍首相的《致美丽的国家》也颇为畅销,书中也透露出了右倾思想。
《永远的0》讲述的是一个26岁青年追逐祖父人生轨迹的故事。青年的祖父在太平洋战争中作为一名零战飞行员执行特攻出击,再也没有回来。作品将焦点投射在参加特攻的战士们的彷徨和软弱上,得到了读者的支持。石田表示,“虽然读者只把这部小说当成伤感催泪的故事来阅读,但与此同时,我们也需要考虑其中的加害关系。读者的内心可能正在慢慢地右倾化”。
爱国元素并非刻意
如果说《永远的0》属于笔触凛然的爱国通俗文学,那么描写现代日本自卫队爱情喜剧的作品虽不典型也大受欢迎。有川浩的《飞翔情报室》以航空自卫队的宣传官为主人公,福田和代的《碧空的卡农》也是以航空自卫队的音乐队为主角的故事。东京八重洲图书中心文艺读物的负责人表示,自己把这些作品当作“职场小说”来看待,并不认为这些作品“在强调爱国心”。
而作者本身在创作时也并不存在刻意加入爱国元素的意识。今年1月,有川被提名日本最具权威的文学奖项直木奖时表示,“把作品当作职场小说写得很开心”。百田也强调,创作《被称作海盗的男人》的动机是“过去曾一批伟大的日本人,他们将战后变为废墟的日本重新建立起来。我想要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事迹,抱着这样的使命感创作了这部作品”,并且“希望可以激励现在精神不振的日本”。
在贫富差距中寻找共鸣?
现在,虽然还不能说“爱国通俗文学”的框架已经形成,但是2008年前后,福井晴敏的《亡国舰队》(以海上自卫队为题材)、《结束战争的罗勒莱》(以太平洋战争最后时期为背景的海战故事)等作品陆续问世。有观点认为,通俗小说已经开始产生了这种“右倾”趋势。
时代的氛围总是会浸染到小说之中,在全球化背景下,通货紧缩的程度正逐步加深,由于就业和收入差距造成的不安正在蔓延……在这样的现状下,爱国是一个可以唤起众多读者共鸣的题材吗?
文艺评论家池上冬树认为,“当今日本有太多人对现状抱有不满,在这样的背景下,将读者压抑在心中的感情提取表达出来的小说会畅销也是理所当然”。“这种非常肯定民族主义的作品,估计今后会越来越多吧。”池上预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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